將要離世的那一天

這幾天有個朋友的父親快要過世，已經好幾天無法進食，送去醫院都不收。這位朋友的父親，中風過兩次，前幾年因著孫子不斷地為他禱告，他也受洗信了耶穌，但身體一天天老邁，病痛也未從他身上挪去。到了剩下最後一口氣的這天，我背著三個月大的以諾去看他，他們家人覺得很訝異，但實在是基督徒沒有什麼忌誨。我就看著這老人家氣喘不過，躺在那裡，心中是多麼的為他憂傷，但親友們在擔心談論的是要用何種宗教儀式來舉辦喪禮，全村的人都會來參加，如果用基督教儀式是否能辦得熱鬧。我看著老人家身旁的髮妻靜靜地陪著他，無視親友的談論，似乎說著「老伴，不要再痛苦了吧！若真的有神，請快減輕他的痛苦吧！」在眾人談論完他的後事後，這天夜晚，老人家也放心的走了，或許他聽到有人為他禱告，他可以安心的去主耶穌那裡，也就不再撐著那口氣。而身後的事呢？就交給還活著的人煩惱吧！真不知喪禮是為著活人還是為著死人。



我參加過很多喪禮，尤其在大學時代，因為和學長們跑去喪禮拉二胡打工，所以參加過的多不可數。從住在榮民之家沒有親人的老伯伯，只有榮家的醫生護士觀禮，不到半小時最後一段路就結束了。到排場很大，西樂隊、孝女、電子花車全都出馬，各級長官、政治人物來參加，甚至一路要送到山上去半天才結束的喪禮也參加過。但最令我感到平靜與感動的是基督徒的喪禮，通常稱為安息聚會。我還記得第一次去安息聚會，是一位完全不認識的老伯伯，但我卻哭得唏哩嘩啦的。我很訝異原來最後一段路可以如此簡單、隆重、不喧嚷，卻又能打動你的內心深處。我想若是我躺在那裡，應該會覺得走得很舒服吧！

安息聚會進行的方式會先唱些詩歌，然後由家人介紹這位死者的生平，如何認識主、為人如何，再來會由親友們聊聊他的為人。中國人說蓋棺論第，既聽不到嘈雜的樂隊聲，只有淡淡的琴音，淚中帶笑地敘說著，很恬淡地送他。沒有誇張的孝女哭聲，只有為曾經活著那人而流出真心的淚水，淚水中卻帶著一絲絲笑容，因為我們都知道死後會去那裡。親愛的，你只是早我一步先去主那裡。

今年家中也曾辦過一場安息聚會，四歲大的以信一點也不覺得害怕，他說有一天叔叔會復活。對大人而言如此複雜難懂的真理，而孩子天真的理解，主會帶他再活起來。是呀，即使那時都變換了樣貌，肉身也不需要了，基督徒有永生的盼望，在將要離世的那一天，也沒有任何的懼怕。